人提醒，他才想起自己该去换一身衣裳。

等衣裳脱下后，他又望着那处血迹好一会儿，神情忽然有几分恍惚。

一切都让他措手不及，分明所有事都在朝着好那面去了，却又在一瞬之间将他打落谷底。

苏燕本就极畏惧他，也许又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变得神智不清。

医师说话她应当也听到了，孩子是因为那一碗碗避子汤灌下去才没保住。

即便她清醒着，也会因此而怨恨他。

一盆盆染红水从寝殿端出去，徐墨怀等了很久才走到榻边，苏燕面色苍白如纸，呼吸微弱到像是下一刻便没了。

宫人说她睡了过去，劝徐墨怀也去歇息，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作。

次日苏燕醒了，睁眼便见到了榻边徐墨怀。

他并未束发，仅肩上披着一件外袍，眼底是藏不住疲倦，显然是一夜未曾阖眼了。

苏燕去看他眼睛，他却下意识避开了目光，没有与她对视。

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悲戚，明知故问道：“我们孩子……为什么没有了？”

苏燕语气虽悲恸，眼中却好似有一团火在烧，让她神情都显得有几分疯狂。

“徐墨怀，你觉得我卑贱，不配有你孩子，是不是？”

她嗓音逐渐变得尖利，紧紧揪着徐墨怀衣袖，步步紧逼道：“是你杀了这个孩子吗？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要他？”

她说着说着，眼泪便莫名其妙流了出来，她分明不想哭，却还是没忍住。

这些话是在刺向徐墨怀，却又以一种玉石俱焚方式扎回她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