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春蛹(二)(第3/5页)

作品:《朕和她小说简介

说完,他反手系好被张熠扯了一半的丧带,理了理衣襟,从他身边跨了过去。

谁知后面追来一句。

“那你母亲的呢?”

张铎脚下一顿,“你说什么。”

“我说,你母亲的生死呢。”

穿堂风撩不起沉厚的孝麻。

张铎欲前行,却又听背后的声音道:东晦堂的人已三日不曾饮食。”

张铎闻话,胸口猛窒,鼻腔中猛然盈满了香火纸钱的气息。

洛阳城中的气息此时是相通的。

张奚身死,洛阳儒士沿道设了很多处私祭,纸灰烟尘越过高墙,散入永和里的各处敞居。

张平宣房中,席银替张平宣换好孝衣,又陪着她用了些粥。

张平宣自从醒来之后,就不怎么说话,抱膝坐在玉簟上,一坐就是一日。

席银无法劝慰,只能在饮食上多加留心照顾。

这日收拾了碗碟出来,已经起了更。

五月的夜晚,虫鸣细细,云淡风清。

无数细碎的纸灰浮在夜色里,惹得人鼻痒。

席银揉着肩膀,走进清谈居的园庭,却赫然发觉,清谈居里燃着灯。江沁立在庭门前,雪龙沙也安安静静地伏在矮梅下。

张铎回来了。

算起来,他好像已经有五日没有回来过了

“江伯。”

江沁闻声回头:“席银姑娘,从女郎那儿回来吗?”

“是。女郎刚睡下。郎主……是……什么时候回来的。”

江沁道:“哦,有一个时辰了,一言不发地回来的,也没有用膳。听江凌说,在东晦堂……哎……”

他有些说不下去了,摆了摆手转道:“你进去吧。”

席银望着那一盏孤灯。

张铎多年的习惯,无论什么天时,节气,清谈居中,都只燃一盏灯,照一行影。

她轻轻推开门进去,里面却没有人声。

观音像的影子孤零零地落在地上,和一个蜷缩的人影连在一起。

席银绕过观音像朝陶案后看去。

张铎朝内躺着,身上的麻衣未除,丧带紧缠在腰间,似乎勒得太紧了,以至于他气息不平。

他好像是睡着了,但又睡得很不安好。

屈着膝盖弯着背,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。

席银借着灯光,看向张铎脸。

他神色扭曲,眉头紧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