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一日，夜。

大竺皇朝，皇都。

南城门城门楼上，两道人影正老神自在的对弈，与城里城外紧张肃杀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。

其中一人是个富态中年，始终笑眯眯的，看起来很是敦厚可亲。

另一人则面白无须、眼神温润，便连递送棋子的手掌也纤细白净，看起来有些阴柔。

这两人却正是狩夜司号称“笑面鬼”、五殿殿主之一的常山，以及东厂隐杀卫的卫主楚安歌。

“这大竺皇朝分明是划归我东厂处置的区域，你狩夜司却非得要横插一手，还特意将你这位笑面殿主请来。”

楚安歌轻声细语的说着，眼神始终温润如水，就像是在跟老友拉着家常。

“这也便罢了，还说动上边的那位特意给咱家下令，让咱家一切听从你的调遣。

唉，狩夜司还真是老大哥啊，真让人头疼。”

说着的同时，楚安歌手中的白棋已然摁在了龙首下方，与上方的棋子遥相呼应，来了一招扼龙首。

“楚兄着相了，狩夜司也好、东厂也罢、九幽宫也可，不都是陛下手中的刀、大周暗中的矛？”

常山含笑说着，语气温和客气，动作慢条斯理。

楚安歌眼波微闪，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
“楚兄”二字在常人耳中再为普通不过，可对于他们这个群体而言，却是莫大的尊重。

单凭这个称呼，便足见对方的礼貌与诚意。

心中本有的怨气由此消散不少，那紧紧捏着棋子的手指也渐渐松弛下来。

“咱们三司内部较劲监督乃是应有之理，也是上面喜闻乐见之事。

但这个度总归还是要握好，五指相协，则其力似金；双拳互抵，则各自飙血。

楚兄是明白人，论头脑，在下也未必能及得上。

若不然，楚兄也不会等到一切办妥了，才来找在下发牢骚。”

常山依旧慢条斯理的说着，虽是直言不讳，但语气始终温和亲近，让人难以生出不悦之情。

楚安歌轻笑一声，摇了摇头。

“罢，常兄如此坦诚，咱家也就不再故作矫情了。

咱家也知你布局的能力，只是你那几手安排着实让咱家看不明白，此时也到了收网之时，这棋你也输了，现在总该能说了吧？”

话落，楚安歌将持着最后一枚棋子浅笑着看向常山。

“哦？楚兄怎知在下输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