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衍身体停顿了一下，才敢红着眼抬起头看着身前的女人。

上官秀的脸色很平静，就像是刚刚睡着一般，她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，一定是她在逝去的那一刻想到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情。

王衍又将头低下，他盘坐的青色石板上出现了两朵刚刚盛开的墨梅。
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什么事情也办不好。”王衍捂住了自己的苍白的脸。

上官秀是，琇瑶亦是。

王衍想要她们都能活着，但是他一个都救不了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死在了眼前。

之前琇瑶的死，积攒在他内心中的愤怒骤然爆发。

青石平台以王衍为中间向着四周蔓延出密密麻麻的裂纹。

承载平台的山峦在这一刻四分五裂。

本该是山林中最高的山峰足足下降了百丈，一片尘烟之中王衍抬头，发出野兽般的狂吼，“到底是为什么？老天你就这么捉弄我吗？”

可惜天上依旧是晴空一片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

王衍的身影仿佛变成了耄耋老者，背影佝偻，显得是那么无力。

分魂老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信念几乎破碎的年轻人，这两个人的死对他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。

琇瑶，一个那么爱他的女子，为了他能够安然逃离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。

上官秀一个魔族的王后，她是多么关心王落梅的安危，至死相见一面都不得。

“哎……人各有命，这都是她们的命数，而且她在临死之前都不曾后悔，她们也不希望你因为她们的死亡而堕落下去，你肩上扛着的不止是眼前的两人，南浦月的魂魄还待在梦灵珠里，北剑山庄还在等着你回去，你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等着你去看他呢，难道你就真的想要一直这样下去。”

人遭受激烈的刺激之后会陷入一个自我封闭的状态，心渐渐变为死灰，当真正成为死灰之后就不能复燃，那样的王衍会一直以这种状态枯坐在这里，一直到他死去，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很长。

人死如灯灭，心死亦是。

心死之人如何能活得长久。

分魂老者就要将刚刚陷入这种状态的王衍给唤醒过来。

“月儿，北剑山庄，孩子。”王衍口中不断重复这三个词。

“对，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，他们希望看见一个正常的王衍，而不是一个心态麻木的行尸走肉。”

“所以你，醒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