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夔王怎么成了你的义父?”刘驽大吃一惊,不忘出言提醒,“此人心思不正,你要小心!”

李菁一听不乐意了,“当初你弃我如敝帚,只有夔王待我如亲人,我不亲近他亲近谁!?”

刘驽低头不语,他不想与李菁刚重逢便不欢而散,“夔王送来的木匣呢,在哪里?”

“在那……里……”李菁回头一指,却发现被她扔在地上的木匣已经消失不见,“谁拿走了!?”

“是那个打饭的牢头。”墙角里正在闭目养神的狄辛插道,“你刚拔刀冲进来的时候,他便将木匣拿走了。”

李菁咬了咬嘴唇,“那我去找他要!”说罢转身要去寻那打饭牢头。

刘驽觉得其中定有蹊跷,于是伸手止住她,“算了,夔王的东西我也不稀罕。菁儿,你知道里面是甚么吗?”

“路上我偷偷打开看了眼,匣子里一本极旧的《论语》和一支银钗。义父还让我告诉你,黄巢大军已经攻破广州了,这些是遗物。”李菁道。

“《论语》和银钗分别是甚么样的?”刘驽心感不妙。

《论语》是父亲最爱的一本书,而父亲当年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便是一支银钗,向来为母亲所珍视。母亲常常笑称,这支银钗金银不换。

“《论语》上满是批注,写的甚么‘大丈夫既活于世,当以匡扶社稷为己任’。银钗是五鸟朝凤的式样,虽然有些年头,但式样颇为精致。”李菁忙答道。

刘驽低下头,沉默不语。他开始明白夔王的意思,黄巢大军攻破广州以后,他的父母已经遭受兵灾身亡。眼下他若想报父母之仇,那便只有投靠朝廷这一条路可以走。

“你回去告诉夔王,我愿意听他号令。”刘驽将脸面向墙壁,没人能看见他此刻的神情。

“就这样?”李菁没想到义父吩咐的事情会如此顺利。

“嗯,就这样。”刘驽背对着她点了点头,“我累了,菁儿,咱们明天见吧。”

李菁瞅出他的异样,“好,那我先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狄辛目睹李菁离去,悠悠地叹息了一声,对着刘驽的背影说道:“不用如此伤心,或许夔王只是在骗你。”

“或许吧。”刘驽没有回头。

“不过如果我是你,也会和你一样做法。毕竟越接近阴谋,便越接近事情真相本身。”狄辛咧嘴笑了笑。

“你说的不错。”刘驽终于转过头,面色如常,并无泪痕。